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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那点酒事

  • 作者:帘外落花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2-01-19 20:4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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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平常极少在文字里提酒,也没特别写过饮酒这事儿。隐隐觉得女人饮酒这事不太好拿出来宣扬,再写成文字给自己留个呈堂证供,多不妥当啊。是不是?

      《黄帝内经》有“以酒为浆、以妄为常”。佛家戒律也不饮酒。可见除了广告,喝酒不适合批量宣传。桌子上喝过就了了,这写下来了哪天又恰好遇到读过文字的人一桌,说不能喝多不合适。是吧。

      酒不在开门七件事里却属于生活长于精神,琴棋书画诗酒茶,唐宋把酒做了诗文,使得酒气飘香源远流长,明清小说酒是故事也是侠肝义胆,先秦文学和魏晋风骨处处见酒,诗里、画里、朝廷、茅屋,以酒为伴。既然是罗立琼出钱让说酒,索性放开了讲,大不了把这事推给她。

      实际我也饮过酒的,接触酒可以早到婴孩时期。最早能够拿出来说的一次饮酒是在亲戚家的火塘屋,之所以能拿出来说是那次饮酒得到了允许和鼓励。有名正言顺执笔落字地气魄。

      时隔多年仍然记得那晚月色空明,竹影婆娑,明明暗暗的竹下,火塘屋的光映着熏得发黑的木板墙,夜在月色与炭火的光里朦胧而柔软。煤油灯形同虚设。酒装在一个腰身肥壮的土坛子里,坛里插着两根弯曲如弓的细竹,里节已被做空,酒用细竹吸进嘴。

      酒液带着发酵过的种子甜香从口腔缓缓进入体内,随着一股冰凉甘冽的气息走深,入到丹田迅速散发反转为向上的暖热,胸腔如盛开的花升腾起无形的力量。饱满、柔软、舒绵,足底有棉花。

      那时还没有上学,不知有诗“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但那晚的竹影一直在月下摇摆,竹叶窸脆作响。此刻忆来,耳畔仍有竹林窸窣的摩擦。那夜之后逢年过节,大人也会把酒碗给我们喝几口。只是甜酒少,烧酒多。

      烧酒度数热烈而刺激,辛辣后的绵软回甘能让人欲罢不能。喝过几次以后好像有了瘾。夜里想喝酒了就装睡,等外公入睡再悄悄起床就着陈年老屋的霉腐之味,拧开外公装酒的输液瓶的塑料盖,对着夜色循着酒气畅饮一大口。烈性酒的辛辣让暗夜明媚而馨香,待喉间的辛辣滑落,体内一股温热,瞬间身体里有火有光有暖,软软乎乎地喜悦,四肢百骸随之而舒。

      每每如此,外公酒瓶里的酒下得实在快,舅妈私下里叮嘱:“夜里把你外公看好,别让他喝太多酒。”那时候村里没人酿酒,只在夏天用酒曲和玉米酿醪糟煮汤喝,酒来回要走五六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去场镇打回来,通常都是用塑料桶装白酒,一桶五斤或十斤。

      舅妈对外公算得是孝顺,她的叮嘱不至于是因为喝酒太多花钱费劳力。外公在外婆过世之后,有过很长一段时间逢酒必醉的经历。那几年外公白天如常人,照常帮别人帮家里干农活,不喝酒时见人也是客客气气说话,规规矩矩吃饭。但只要饮酒,喝一点就醉,醉了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去外婆坟边哭,哭够了哭累了随地而眠和衣而卧。

      只好管着不让他喝,可外公是杀猪匠、木匠、泥水匠,总有人家叫去帮干活,在外人家没办法管束,山里人家宁可亏自己,也不亏匠人。好菜好酒没有,管饱喝够还是怎么都要做到。外公喝醉了干脆家也不回,每次直接去坟山。后来外公去帮人做活,只要抹黑点灯不见人,舅舅就得带人打着火把去坟山,把状如烂泥俯在外婆坟前鼻涕眼泪的外公抬回来。

      外公贪恋饮酒,舅舅滴酒不沾。父亲也是滴酒不沾,我却偏好此物,想来基因记忆有旁门左道的偏差。打小跟着外公住,他每晚深夜入睡前必饮酒,被管那几年不提。母亲也饮酒,也如外公喜欢在深夜入睡前畅饮。母亲饮酒不浪费杯碗,举着瓶子仰头痛饮。举头仰头之间,一瓶白酒一口下来差不多见底。

      去年父亲走后,有友人前来看望她。恰好遇到母亲往酒里泡蜂蜜,母亲说现在喝酒少了,一年只喝一百多斤。友人惊骇。

      母亲酒量到底如何,我也不得知,平常她不沾酒,只在睡前畅饮。但母亲的酒风具有一剑封喉的气势。事起为某年几个外出务工的同学回来过春节,我们去后街烧烤店宵夜,顺便要了几件啤酒。母亲不知道怎么找了过来,恰好看见和我同学在推杯换盏。

      母亲给同学讲我做过心脏手术,不能饮酒。同学嘴里说好,手里的酒却没停下来,我面前的杯子刚满,母亲便坐到桌子上来:“把酒都倒满,老娘陪你们喝”。一瓶接一瓶,水泊梁山的气势也不过如此。几件啤酒很快见底,母亲完胜,迈着她肥胖的步子闲庭信步,几个同学哪里喝过这么快的酒,吐得不能描述。我挨着照顾,也是哭笑不得,后来这些同学再找我玩,一定是躲去河对面老娘找不到的地方。

      我是什么时候喝酒的只能说早年,前面提过了,有可能胎教已经上过这课。但我酒品比人品好,不灌酒、不劝酒、不烂酒。虽然也把自己喝醉,喝得生不如死过。

      每次醉了以后,反思这不是好事,悔不当初,赌咒发誓再也不碰了。但总有一个词叫“下次”。遇到好友,遇到知根知底的,还有自己觉得推脱不了的应酬和不好扫的兴。说好听是性情,不好听就是不自律,又爱吹牛,刚端杯子心里叮嘱一点点,就一点点。几个一点点后,酒精上头,哪里还记得曾经的反思,不举着杯子找酒喝就不错了。

      后来怎么就不喝,一下戒酒了,现在想想也不可思议。确切是一次喝断片了,早上醒来坐在家里沙发上。怎么回家的?完全不记得。想不起来比不想想起来痛苦多了,好像生命突然被剪辑了一段,属于不可知的缝隙,深不见底,怎么都把连续的生命缝合不上。断片和睡眠完全不一样,那种感觉让我陷入惶恐和后怕,对喝酒这事生出了深深地恐惧。至此以后酒不沾了,没有了酒,酒友也远了,回头去想也没多大意思。

      算下来不沾酒好些年,疲惫也好,烦恼也好,明白清醒地过,还能反思修正自我,而不是陷入酒精的迷茫。再回忆起以前每次醉酒后头痛欲裂,口渴难耐,醉一次伤几日,更是觉得没必要了。

      写文时耳边总有咬东西的声音,猫子在腿上,打开抽屉一只肥胖的老鼠油光水滑的,存的核桃都在抽屉里,心下不舒适,立即起身抱猫捉鼠。接下来猫鼠大战,我助猫战,再翻抽屉,茶叶、熏香被咬得不忍看。那点酒事暂时搁置,抓了老鼠再说。

    【审核人:站长】

        标题:【酒】那点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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