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走进苏州石湖景区耦园,你永远无法领略清末苏州一对胜过李清照与赵明诚夫妻爱情故事,更会错过体验人生琴瑟和鸣、情深意长,夫妻恩爱相偕的身影和足迹最美的风景。
一“耦园住佳偶、城曲筑诗城。”
三伏天,第三次探亲,我独自走近位于城东护城河畔,三面临河,一面通街,石湖风景区的耦园。过桥西顶端斜放一块以“耦园”作为苏州古典园林例证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标志铜牌。
耦园占地约12亩,分东西两园,东园寄情,西园藏书。男主角🔺沈秉成,湖州菱湖竹墩人,原名秉辉,字仲复,号听蕉(1822~1895),其父沈功枚,历任福建同安、陕西岐山知县,秉成为其次子。沈秉成自幼喜爱读书,道光二十九年(1849)中举人,咸丰六年(1856)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又出苏松太兵备道,巡抚广西,复迁安徽,官至两江总督,人称沈中丞。沈秉成共娶过三位妻子,在遇到严永华之前,他曾经两度丧妻并丧子,家庭的不幸使他身心疲惫,后遇到嘉兴桐乡严永华,再结良缘,才让他重新焕发青春。女主角严永华,字少蓝,浙江桐乡人,其父严廷珏,字比玉,贡生,云南顺宁知府。严永华为其次女。严永华的哥哥严辰,字缁生,咸丰九年进士,翰林院庶吉士,任刑部主事。严永华出身书香家庭,工丹青,娴诗赋,通音律,堪称一代才女。沈秉成在京城做官时跟严永华的兄长严辰相遇,并成为非常好的朋友,他跟严永华相识即由严辰介绍。耦园是一座以爱情为主题的园林,进园不远,在一个透花窗外有这样一幅楹联,上联“耦园住佳耦”,下联“城曲筑诗城”,两联上还有横额“偕隐双山”。耦同偶,佳耦同佳偶,是描绘一对恩爱夫妻的!
走进园内,移步换景。曲径通幽,廊亭回转。沈氏夫妇费尽心思,围地造园,还堆砌了一座世上最大的黄石假山。此山气势雄伟,手法自然逼真,为园中珍品。园中的建筑和假山大都成双成对,不仅有藤花舫、枕波轩、赏月亭,还有男主人书房与女主人书房。西花园为书房庭院,以书斋“织帘老屋”为中心,前院有湖石假山逶迤,后院有月台花坛,东有鹤寿亭,北有藏书楼。因夫妻双双在此读书明志,有双双织帘之意境;主体建筑为一组重檐楼厅,称之“城曲草堂”,取自李贺诗句“女牛渡天河,柳烟满城曲”。沈氏夫妇经常在此邀朋会友,吟诗作画。
“春事今朝花影里,诗魂昨夜雨声中。寻芳双蝶过墙去,绣陌新添绿几丛。”走在花影轻摇的耦园之内,处处能够感受到园主沈秉成与严永华的琴瑟和鸣的旷古爱情。堂内外联,分别是“左壁观图右壁观史”和“东涧种柳西涧种松”,外联又给人描绘出一幅每日读书绘画、相偕整治家园,全然不顾园外世事,不理官场尘嚣的画面。东花园以山为主,以池为辅,有吾爱亭、听橹楼等。堂内里联,上联是“东园载酒西园醉”,下联是“南陌寻花北陌归”。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寻觅心仪之花的情景,让人读后,开始真正相信园子主人夫妇恩爱有加,生活的十分惬意。
游园到厅名“城曲草堂”,常是闲散文人自诩住所,寓意简陋却含环境清幽。此厅对联是,上联“卧石听涛满衫松色”,下联“开门看雨一片蕉声”,文字中很有些历经苦难、冬去春来的意思。
二 “闲中觅伴书为上,身外无乐睡最先。”
也许是苏州文化的底蕴,因这些园子更加厚重,每个园子都有自己的一段历史,向人们诉说苏州园林的沧桑。
耦园,保留着苏州古城特有的车船并行的交通、“枕河人家”的水乡建筑特征和浓厚的士大夫私宅特点。想象中的才子佳人并没有出现,而耦园匾牌对联诗词等,却让我们中外游客领略到“耦园城曲草堂,静好缘从翰墨来,水绘仙侣筑爱巢,闲中觅伴书为上”古代读书人世外桃源的生活风韵味道。
比如:门外之小桥流水,可在园内乘船游览人家尽枕河之吻水而筑民居风情。此处河水与娄江相连,与耦园有高山流水之偶意。耦园女主人严永华诗:垂柳阴中一苇杭,篷窗瑟瑟水风凉。横塘西曲閒鸥少,输与冰莲十里香。庭院的对面是沈氏书房。厅堂之前置有台阶,这种用太湖石砌类似云朵的台阶称为“平步青云石”。在登堂入室之前先“平步青云”,连走三阶也暗含“连升三级”的意思。“藤花舫”北侧有幢小楼名“储香馆”。该馆前临庭院,院中遍植丛桂,每至中秋桂花飘香,满室芬芳,故名。馆后有天井,植有山茶、南天竺,环境十分优雅。储香馆原为沈家子孙读书处,在桂香之中读书,隐含勉励子孙勤奋学业,争取蟾宫折桂。
筠廊的东侧墙壁上有一块王文治的《抡元图》石碑,主题以“立身固不必以科举名重”与园林立意并行。水阁制作精良,北面长窗落地,南面饰有杞梓木“岁寒三友”落地透雕门罩,为明代作品。圆雕、透雕,刀法浑厚、笔力苍健,与醉翁之豪情、寄山水之逸趣融为一体,成为耦园的镇园之宝。“山水间”南侧两幢建筑“听橹楼”和“魁星阁”,一楼一阁由阁道相连,恰似一对情侣佳偶,亦与耦园的“耦”字合意。耦园东园最大的特色是黄石假山,被誉为“吴中第一”。包括位于东园入口处不远的这座餐厅,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风靡全国的电影《小小得月楼》的拍摄地。
离开了耦园,我依旧脑海显现出吾爱亭、望月亭,亭亭玉立建在石山上,可沐手操琴吟唱,可仰首望星空,身处自家庭院,宛如退隐山水田园。远远看见沈秉成严永华在院子内悠闲自在地读书。忽然感觉“屠苏才一醉,又放竹溪舟。未信情能遣,无端此小留。春波通锦鲤,湖壖问金年。相忆还相慰,应销近别愁。颇怪鱼书杳,连宵枕未安。忽披数行字,不厌百回看。绣陌沾新雨,珠帷怯嫩寒。寄声珍重意,带眠莫愁宽。”是沈秉成娶得夫人以后回到湖州菱湖竹墩所作的诗篇《戊辰正月三日自硖石至竹溪留月余寄怀》,诗中写诗人新婚离别对妻子的无限深情,也是印证他们伉俪情深,且生活充满情趣。沈秉成1867年娶严永华,时严永华已31岁,到1890年严永华过世,他们夫妇共同生活20余年,这段时间他们夫妻对坐,捧一杯清茶,却品味人生,是人生最快乐的时候,让人迷醉,让你的心融化,真想永久融入这种世间最纯最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