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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华:献给老爸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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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02-07 10:4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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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2年5月11日,我出生在龙烟铁矿。爸妈两地分居,结婚四年后老爸从沈阳调来才有的我。老妈18岁时在坑下开矿车遇故障被电车撞了腰,曾做过腰椎大手术,高位截瘫两年。跟老爸结婚时还穿着钢背心。医生说我妈不能怀孕,怕生产造成腰部损伤。有了我也不知道,干活也不注意,妈说从50天流到3个月,又从5个月流到生。妈常住医院保胎,医生也断定我不健康,但爸妈执意留下我。妈说30岁才生我,又是头胎,我是医生用产钳夹出来的,所以小时候脖子很长,而且脸型还是国字脸。

      妈说刚生下我时,她顾不上身体虚弱,忙问医生我的情况。医生说手脚俱全,双眼皮大眼睛,老妈才放下心来。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老妈又没奶,养活我真是困难。老爸每天排队打奶,从头天晚上一直要排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后来跟别人倒替着才能回来睡几个小时。每天只给一斤,我还得加奶粉。凭户口本每家每月只供应一袋奶粉。爸妈四处托人买奶粉。妈说我刚过百天时,有一次奶粉袋只剩下一角奶粉,还不够冲一顿的,我太小也不能喂饭,老妈央求有小孩的街坊让我吃点奶,人家也不愿意。妈把我抱回家,急得直哭。老爸下班回家,把手中的袋子扬得老高,说:看我带回了什么?妈一看,是四袋奶粉。原来是老爸托单位的一个小年青在下花园乳品厂工作的亲戚买的。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破涕为笑。多年后妈又跟我提起此事,说那是她最高兴的时刻。

      虽然爸妈是双职工,但工资都不高,日子并不富裕。但爸妈把大部分工资都花在我身上。小时候,桔汁,蛋黄饼干(有了两个妹妹后降格为动物饼干)都是成箱买。我幼时体弱多病,经常吃药住院,都是爸妈悉心照顾。妈还带我看过中医,说我脾虚,从此我家的竹筐里都是健脾精的玻璃瓶。虽然后来有了两个妹妹,我在家也是最受偏爱的。

      我小时候聪明伶俐的,大大的眼睛很是惹人怜爱。妈在档案室工作,每次晒图完毕裁剪下来的边角料妈都给我订成本子,教我认字,做算术题。由于家中无老人帮忙照看,那个年代还经常加班、开会,除了上托儿所,妈总是把我们锁在家里,在本子上出几道题让我做,再写几个字,还让我看两个妹妹。

      我迫切地想冲出“牢笼”,成天缠着妈要上学。妈拗不过,找了校长多次。都是矿上的子弟小学,老师也都是熟人,校长终于答应我先去一年级当旁听生,看看能不能跟上。

      78年初夏的那个雨天,妈撑着伞,背着我,把我送到学校,到教室里坐下。我没有课本,只带了妈用晒图纸边缘裁成的本子,几只铅笔,坐在教室的最后排。有两个男同学是前后排的邻居,他们主动要求跟我同桌,让我一起看书。上学时还叫我一起去。

      当了一个多月的旁听生就迎来了期末考试,据说我的成绩还不错,爸妈都很高兴。妈又去找了校长好多次,校长终于松口让我直接升二年级。二到四年级我的班主任是个湖南人,乡音很重,很严厉。我的成绩很是一般,妈很失望,每次考完试都因成绩不理想挨揍。82年上五年级终于换了班主任,而且语文数学老师都特别喜欢我,我的成绩提升很快,曾获全矿数学竞赛第三名,小升初全矿第二名,总分与第一名只差一分。爸妈深感欣慰。那年我10岁,1米39,44斤。

      矿中学的教学质量一般,而且女孩子考不上学,很难找工作。妈早早地担忧起来。妈给在张家口的姥爷写信,想送我过去读书。姥姥是后的,不同意我去。姥爷说了多次,我小时候去过张家口,后大舅比较喜欢我,他也很热情,在一旁帮忙游说,终于在85年姥爷搬到老干部新居后我得以去张家口三中读书。后大舅妈过去是三中的老师,在给我办户口,转学上帮了不少忙。

      3月妈把我送到姥爷家,嘱咐我除了上学,在家要勤快,有眼色。临走时妈不敢回头,我知道妈哭了。妈晕车很厉害,但每月都去看我一次,带我上街买好吃的。记得有一次妈还给我买了羊肉串和碗砣,虽然她平时不赞成我吃。还有一次我走累了,妈还抱着我。那会儿我1米44,60多斤。

      妈在姥爷家不停地干活,我很心疼她。尤其是有一次妈不小心把茶壶盖打了被姥爷斥责,当时后大舅二舅三舅三家都在。我气哭了,妈也哭了。妈说以后你考上大学就好了,妈就值得。

      老爸工作忙,经常出差,顺路时就会去看我。爸在家从没洗过衣服,去看我时都会把柜子里的脏衣服给我洗净。买好蛋糕和水果,放在写字台上。爸有一次给我买的巧克力蛋糕,下面是蛋糕,上面覆盖着一层黑巧克力,还有白巧克力画的花,特别好吃。后来我再没买到过那种巧克力蛋糕,也再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蛋糕。姥爷家在东把头,我的小屋正对马路。爸走时总不让我送他,但他走几步一回头,我就在窗户里流泪,看着爸一步一趋,频频回头,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毕业分配时遇到些挫折,本来七月中就该去单位报到的,可我九月份还没落实单位。老爸急出好多白发,去张家口找大舅妈好几次,终于在九月的最后一天把派遣单开出来,到宣钢报到上班。第一个月发工资,我带老爸去百货大楼买了件夹克,爸竟穿了20多年。

      这么多年,爸妈为我操碎了心。调工作,带孩子,照顾我生活。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我心里。爸妈是最好的爸妈。

      老爸平时很注意养生,身体很好。谁知还是离开了我们,仅住院18天就骤然离世。这18天里我们姐仨照顾得很细致,虽无力回天,起码没太多遗憾。妈接受不了,哭了整整五年。她总埋怨我没让她在医院多陪陪爸,说我瞎做主。我真的以为老爸住几天院会好的,又怕老妈受累。后来爸病情日益严重,我赶紧把妈接到张家口一附。刚到医院还没说几句话,爸就被送往ICU。当晚就插管上呼吸机无法说话,两天后去世。唉!

      妈慢慢从悲痛中走出来了!那五年中妈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我们总在身边陪她,照顾她。妈常说你们再好也比不了你爸。是啊,爸妈40多年相濡以沫,相依相伴,他们的感情是我理想中爱情的模样。爸极少做家务,每每妈干活累了发火,爸都哄她开心,夸她,给她做鬼脸。爸极宠妈,出门都要拉着妈的手,我们想挽他胳膊可是不行的。爸妈风风雨雨,一生幸福,可惜我们姐仨谁也没过成爸妈的样子。

      我兼职后妈很是心疼,每天下班时桌上都有去皮削好的水果,热气腾腾的饭菜。吃完也不让我洗碗,催我早点回家休息。

      爸,妈,曾经你们张开羽翼护我周全,我在你们的爱中健康地成长,你们为我付出了太多,我回报的太少。爸,我们常感慨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你却不在,痛惜不已。爸,我会照顾好妈,让她晚年幸福。

    【审核人:雨祺】

        标题:梁华:献给老爸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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