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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心心念念的那份甜蜜

  • 作者:薛惠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3-10-28 09: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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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话说文革时期,有一人买了一些月饼和江米条,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把一块月饼掉在了地上。那月饼当即砸入路面,深深嵌入其中,怎么弄不出来了。此人用手拽,用脚踢,无果。找来铁钎撬,钎弯了。找来镐头刨,镐头断了。这时,一位热心的路人走过来说:“您让我来,这事我有经验。”说着,从掉月饼那人的袋子里取出一根江米条,俯身用江米条一撬,就把那月饼撬出来了。

      这个段子虽说夸张,却也不完全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我这个60后小时候吃过的月饼和江米条,就都是棒棒硬的。

      我是在新疆戈壁滩上长大的,父母所在化工总厂是个大厂,正师级,所属职工过万,厂区铺展在一望无垠的乌拉泊戈壁上。职工生活区里筑有一排砖砌的平房作为厂办商店,包括百货商店、肉店、菜店和副食品店,是方圆数十公里最大的商店,因而被称为“大商店”,附近的部队、团场、牧场都到这里来采购。“大商店”的所有商品都是从几十公里外的乌鲁木齐运来的,紧俏一些的甚至是从遥远的“口里”运到新疆,再供销到南北疆的。新疆人把嘉峪关以东称之为“口里”,泛指内地。

      那个时候的月饼和江米条,即便是新鲜出炉的,也远不如现在的软糯,又没有保鲜的包装,长途跋涉至戈壁滩就变得更硬了,买回家后舍不得吃,存起来以备年节,长时间“无人问津”,受风之后就更是“坚如磐石”了。牙口不好的人生咬,真能把牙嘣去一块。

      “大商店”的副食品店是我儿时去的最多的地方,那里是所有孩子的甜蜜梦乡。尤其是在呵气为霜、滴水成冰的严冬,放学路过时总要约上小伙伴,掀开店门上挂着的又厚又大又重的棉布帘子钻进去,先靠在滚烫的暖气片上取取暖,待手脚暖和过来后,再跑到卖甜点的柜台跟前,这看看,那瞧瞧,指指点点,你一句我一句显摆着自己都吃过哪几种,争辩着哪种最好吃。售货员知道孩子们只是来饱饱眼福,咽咽口水,对叽叽喳喳的我们视若不见。

      我小时候最常吃的,是白开水泡饼干。“大商店”里有卖饼干碎的,大大小小,边边角角,零零碎碎,都是做饼干时的下脚料,外形不佳,但食材和味道跟饼干是一模一样的,关键是价格便宜很多,妈妈不定期买回几斤,放进印着天安门和北海公园的两个饼干方桶,隔段时间拿给我和弟弟吃一回。

      我那时最喜欢用白开水泡食这种饼干碎,正规饼干大人一次只给一两块解馋,而泡食这种饼干,一两块边边角角是不够的,因而可以趁机找个大一点儿的碗,装上大半碗,美美地吃它一顿。水要适量,少了不行,饼干泡不透;多了饼干就太稀太水了,跟喝甜粥一样,口感不好。必须调至浓稠恰当的糊状,吃起来方为最佳。

      后来发展到连正规的饼干都要泡食,方法上也有了改进,不用白开水了,改用茶水;不用碗了,直接拿着一块饼干浸入茶杯,泡透的部分一呡入口,甜中多了一股茶香,口感有了层次,很耐回味。

      不过,也不是什么饼干都会拿来泡食的,当年有一种动物饼干很受小朋友们追捧,这种高档饼干我是舍不得泡食的,一泡就没形了。我喜欢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动物的形状变化,一会儿咬下它一条胳膊,一会儿掰下它一条腿,胳膊腿吃完了,再去啃它的身子。至于它的脑袋嘛,总是要留到最后,才百般不忍地吞入腹中。遇到我喜欢的大象,就放进铅笔盒里天天看,好多天都不舍得吃。

      说得这么热闹,其实那个年月,饼干是不可能常有的,家里那两个饼干方桶多半时间是空着的。当年有一部朝鲜黑白反特影片《看不见的战线》,里面有个假装成孤寡老工人的潜伏特务代号“老狐狸”,同龄人一定都还记得。片中一地主的儿子、南朝鲜特务潜入北朝鲜,仓皇躲避公安追捕,一路上饿着肚子。终于跟他的特务妹妹联系上后,妹妹给他带来了饼干,那饼干好大,跟咱们的月饼差不多大。这家伙饿坏了,两大口一块,两大口一块,顷刻就把一堆饼干一扫而光,咕咚咕咚灌几口水,一副满足的样子,把银幕背面的我给馋坏了。

      “大商店”里也卖江米条。如今的年轻人大概不知江米条为何物了。江米条是糯米加豆粉制成的,长短粗细概如薯条,但不是切出来的条状,而是擀出来的棍状,蒸后晒干,油煎后蘸糖稀,“口里”产的江米条还有蘸松花或芝麻的。成品的江米条弯弯曲曲,口感酥脆,价格亲民,在当年颇受追捧,风头一时压过了饼干,50后、60后、70后大概无人不曾为嗜。

      我弟妹的妈妈,年轻时在糕点厂的江米条车间工作,家里常有江米条,馋煞了身边的小伙伴。有一回她妈妈做江米条,一只胳膊不慎卷进了机器,缝了200多针才算保住了。真是,为谁辛苦为谁甜?

      “大商店”的江米条常买常吃是不可能的,好在江米条制作并不复杂,老妈每年过年会自己做一次,家里没有糯米豆粉,就用普通面粉。没有松花、芝麻,就用白砂糖。口感当然不如“大商店”的,但过年那几天可以管够,比吃“大商店”的要过瘾多了。可惜,每年只有一次。

      桃酥的价格比饼干贵,买得人少,“大商店”每隔很长时间才会进一次。父母买过为数不多的几回,每次只有半斤、一斤。第一次吃到桃酥,我就爱上了它的油酥沙脆。自那以后,只要有桃酥,其它的甜点、糖果我都可以不碰。偶然发现,桃酥泡食十分美味,酥脆的桃酥吸足了水分,入口即散,沙沙的,油油的,甜甜的,水水的,口味更上了一层楼。可惜,不能放开来吃。

      直到上大学,我才有了“报复”的机会。尽管兜里的助学金十分羞涩,我每个月都会列出专门的桃酥预算。月初从校办小卖部买回一包,藏在床头柜的最深处。周末晚自习回来,室友们都已上床入睡,我则轻轻打开床头柜拿出两块桃酥,钻入被窝慢慢享用,方知独食、偷食的快然自足。记得一包桃酥共有10块,到了最后一个周末,把剩下的4块一次性全部干掉,嚼着那口油酥,甜甜地入睡,那才叫个幸福。

      跟桃酥一样,鸡蛋糕“大商店”也是隔很久才进一次。我所说的鸡蛋糕就是人们常说的槽子糕,状如圆饼,上棕下黄,口感松软清香。槽子糕是北京一带的叫法,因是一个槽一个槽烘焙出来的,故名槽子糕。《清稗类钞》曰:“京人讳‘蛋’字,蛋糕曰槽糕,言其制糕时入槽也。”

      槽子糕在当时的甜点里算贵的,只有走亲访友或是探望病人的时候才会下决心买上一两斤。除了过年,自家平日里是舍不得买的。我老妈至今仍对槽子糕心心念念,不时到甜品店买些回来,一边吃一边絮叨着两句话,一句是当年没条件吃,没吃够;另一句是现在的“鸡蛋糕”不如以前的味道好了。

      我弟妹说,她小时候吃的槽子糕比商店里卖的要好吃很多,因为妈妈的糕点厂会定期给职工少量发放,每到制作这些“福利”时,工人们就会偷偷地多打几个鸡蛋进去。

      那个时候,现在常见的生日蛋糕一类已经有了,可这么高大尚的吃食,“大商店”是绝不会进的,进了也不会有人买,甚至会有很多人不识货。

      这种蛋糕我那时只在电影里面见过。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里,地下党女交通传递给李霞的情报,就是藏在送给他们新婚夫妇的蛋糕里的。李霞从中取出情报后,把蛋糕推到了一边。剧情继续演进,我却走神儿了,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又大又圆的蛋糕,看李霞取情报时蛋糕似有颤动,很新鲜很松软的样子,我断定那是个真蛋糕而不是道具,拍完这段情节,剧组人肯定就一起吃了。我由此觉得,当个演员可真好,能吃到那么多普通人吃不到的好东西。

      月饼在我能吃到的甜食里可算是天花板了,“大商店”每年中秋前会进一次货,虽说只有五仁、枣泥那么一两种馅儿,吃起来硬棒棒的,齁甜齁甜的,却是只有中秋才能吃得到的金贵甜食。据说毛主席当年很爱吃五仁月饼,不知五仁月饼的风行是否与此有关。五仁月饼的馅儿里有青丝和红丝,有人爱吃,有人不爱吃。我一直以为青红丝是果脯做的,写这篇小文时才听弟妹的妈妈说,青红丝是萝卜做的。

      我儿时没有听过、更没有吃过广式莲蓉双黄月饼,恰因如此,后来莲蓉双黄月饼成了我始终不渝的最爱,应了那句话:不曾拥有的,才是最美的。后来,我还跟会吃的广东人学了一招热吃月饼,把月饼用微波炉打一分钟,面皮儿软了,双黄软了,莲蓉糯了,油脂化了,一朝食之,从此再也不去碰凉月饼了。

      说到月饼,总会想起马三立先生那段相声,说他家中秋节送人的月饼6斤一个,自家吃的月饼三十多斤一个。还说月饼的馅儿不是“什锦的”,是“什变的”,想什么变什么,白糖馅儿的,枣泥馅儿的,红果馅儿的,椰子馅儿的。听得我口水直流,虽不能信,然口向往之。

      跟“马大善人”相比,我们家的条件就难以启齿了。那时我们家里吃月饼,每人吃一整块是少遇的奢侈,多数情况下大人会把一块块月饼掰开来分食。记得有几年中秋,月饼供应紧张,限量出售,老爸挤了半天队,才买回两块月饼,老妈切成几块小角,全家人一人一角,意思意思了事。

      几年“教训”下来,爸妈决定自力更生,托亲戚从老家买来几个做“合叶”的模具,模具上有各种模孔,有带花纹的圆孔,还有小鱼、小兔各种动物模孔。动物模孔留着过春节时做花式饽饽,带花纹的圆孔恰好用来做月饼。和好面团,包入白糖或红糖作馅儿,塞进模孔,完整地扣出来,上锅蒸或煎,自制的土月饼即告成功,虽不能跟“大商店”里的比,但自给自足的快然让土月饼有了特殊的甜美。去年搬家时,不知谁把这套模具扔了,老娘心疼得埋怨了一年。

      童年岁月里最难忘的一份甜蜜,是各式的糖果。

      “大商店”里常卖的,品种比较多的,是各种口味的水果糖。剥开花花绿绿的糖衣,里面是晶莹坚硬的糖身,含在嘴里吸吮,时而左右两腮倒来倒去,时而压在舌下,一边吞咽着糖水,男孩儿们一边扇三角、滚铁环、弹球球,女孩儿们一边扔沙包、踢键子、跳皮筋,等嘴里的糖块融化成薄片了,才嚼碎入肚。当时有一种㮋圆形硬糖,味道很浓,含到最后依旧味浓如初。因为没有喝过咖啡,没有吃过橄榄,不知咖啡橄榄为何物,所以格外喜欢这两种口味的㮋圆硬糖。

      不知谁发明了烤食水果糖的方法,很有趣,也很好吃。将糖纸剥开扯平,糖块置于其上,放在火炉的炉盘上烤。不一会儿,糖块底部就被烤得融化起泡。再过一会儿,整块糖就化成了糖稀。这时,得赶紧拿起来舔食,动作慢了,糖稀就凝固了,跟糖纸凝固在一起撕剥不开,只能连糖带纸一起送入口中。

      “大商店”还常卖各种口味的高粱饴。柔软,有些粘牙,嚼起来还有点儿韧劲,小朋友们都很喜欢。

      当年深受追捧的大白兔、大虾酥、酒心糖,基本都是大人们去“口里”出差或探亲带回来的,“大商店”鲜有出售,一年中偶有进货,排队抢购者如山如海,挤破了头也未必能抢到一块。

      那时的大白兔含奶量极高,奶味极浓,嚼起来柔软易化,满嘴都是奶味儿。据说一块大白兔奶糖用热水冲开,就是一杯纯度颇高的牛奶。

      大虾酥名符其实,酥脆酥脆的,入口消融,有一股挺浓的虾味儿。那个年月,新鲜海产到不了新疆,我小时没有吃过虾,不知虾是何味儿。吃了大虾酥之后,才大致知道了虾的味道。

      说到酥糖,就不能不提龙须酥。这是一种银丝糖卷,细若龙须的千丝万缕裹卷着糯米粉,层层绵密,酥脆至极,手一碰即碎,需要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托着吃,入口即化,如食仙味。龙须酥也是从“口里”不远万里而来的,我只吃过一两回,每次都是点到为止,遂成了我童年一大甜蜜缺憾。

      当年最令小朋友们追捧的是酒心糖,既能吃糖,又能喝酒,感觉很好玩。酒心多样,现在能想起来的,有白酒心、葡萄酒心、白兰地酒心。小伙伴们各自掏出一块,比比谁是什么酒心,相互交换着吃。我最喜欢的是白兰地酒心,一听就像外国名,有股子洋味儿,也就冒着“崇洋媚外”的风险爱了。

      60后的女生们一定不会忘记风行一时的“大大泡泡糖”,那曾是她们儿时的最爱。

      泡泡糖吐泡是很需要技巧的,吐得太小又用气过大,泡泡一出口就“啪”的一声破了;用气均匀能吐得很大,大得把脸都挡住了,可一旦爆了,就会崩得满脸都是,用手摘半天也摘不净。

      有一年,同班一位女同学的爸爸到“口里”出差,给她和妹妹带回来一整盒“大大泡泡糖”,足足100块,她和妹妹当即成了本班女生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长大成人以后,她和妹妹一直对“大大泡泡糖”抱有偏爱,至今仍不时买来嚼嚼,总觉得味道不如当年那100块泡泡糖。去年,爸爸染病走了,留给她们姐妹的,是那100块“大大泡泡糖”的永久至味。

      那时的我们就知道,小小糖果成就了一位家喻户晓的全国劳模张秉贵。小伙伴们常常是一边吃着父母托人从北京带回来的糖果,一边议论着模仿着张秉贵师傅称糖“一抓准”、算账“一口清”的绝技,为此,还专门偷出一杆秤来,用小石头子假装糖块,比试了好几回呢。

      家里的甜食是不可能随时都有,随时管够的。断顿久了,姥爷捎来的石河子八一糖厂产的白砂糖就成了父母给我们解馋的良方。糖水泡馒头、糖拌西红柿、糖醋“心儿里美”、土豆蘸砂糖,打包谷糊糊时放点儿砂糖,蒸玉米面发糕时掺点儿砂糖……甚至吃汤面条时,我都要放入一大勺砂糖,这种吃法我现在觉得不可思议,但当时却觉得美味无比。有时馋极了,趁大人不注意,抓一把砂糖塞进嘴里,任其慢慢融化入腹,也很过瘾。

      儿时是一段艰苦岁月,然而,有了这些种类有限、数量有限、品质有限的甜食,我的童年便被抹上了一层甜蜜,薄薄的,淡淡的,却甘芳沁心,回味无尽。

      改革开放以来,丰餐足食的日子把国产、进口的百样、千样甜食堆到了嘴边。

      饼干的花样成百上千,苏打饼干、曲奇饼干、夹心饼干、威化饼干、全麦饼干这五大类下面,还延伸出雀巢、好吃点、达利园、良品铺子、趣多多、奥利奥、嘉顿、比比赞、三只松鼠等数十种品牌。

      桃酥的牌子眼花缭乱,北京稻香村,杭州知味观,中山咀香园,哈尔滨老鼎丰,上海功德林,珠海元朗,澳门十月初五,合肥詹记,个个都能让人酥掉牙。

      每到中秋,天南地北的月饼铺天盖地而来,鲍鱼、海参等各种奇葩的馅儿,纯金镶玉等各种名贵的包装,茅台、拉菲等各种奢靡的搭配,几千几万等各种离谱的天价,一时间月饼挤满了大小超市,堆满了家家户户的客厅厨房。常常是去年的还没吃完,今年的又堆积如山了。

      大虾酥不再寂寞了,黑芝麻酥,花生酥、杏仁酥、果仁酥、椰蓉酥、米花酥、南瓜仁酥、桂花酥、凤梨酥、栗子酥、优果奶酥、雪花酥、龙须酥等数十种口味群英荟萃。

      大白兔无需独行了,旺仔、徐福记、喔喔、雅客、良品铺子、不二家、小龙人、悠哈、金丝猴等十几种奶糖蜂拥而至。

      酒心糖一心一“异”了,费列罗、徐福记、马大姐、秋林、良品铺子、萝西、朵娜贝拉、申浦、如胜、金磨坊、百诺、田园梦等进口、国产各种品牌、各种酒心争奇斗艳。

      江米条遍地翻滚了,北京的稻香村、哈尔滨的老鼎丰、天津的桂顺斋、盐城的阜宁大糕、潮汕的老潮夫、乌鲁木齐的西品壹号、徐州的燕旋风、上海的老香斋,北南西东无处不见。

      各种品牌的巧克力联袂登场,黑巧克力、白巧克力、牛奶巧克力、夹心巧克力、松露巧克力、干果巧克力、可可液块、三明治巧克力,块块丝滑,口口浓郁。

      ……

      甜食可以随时随地,管好管够了,儿时的甜蜜梦想终于实现了,但“三高”也随之而来了,不得不对曾经口向往之的那份甜蜜敬而远之了。

      糖块不敢吃了,太甜!

      饼干、江米条不敢吃了,碳水太多!

      桃酥不敢吃了,太油!

      巧克力不敢吃了,热量太高!

      蛋糕不敢吃了,太油太甜太腻!切生日蛋糕的时候,全桌人都在拼命摆手,给我小点儿,少点儿,薄点儿,够了够了够了!

      月饼不敢吃了,太大!之前一度越做越大,我曾见过披萨饼大小的月饼,比马三立相声里的月饼还夸张;现在是越做越小,最受欢迎的是一口一个的迷你月饼。中秋聚会,老妈拿出两块月饼切成数块小角,全家人一人一角,意思意思了事。

      心心念念的那份甜蜜,愈远而愈近,愈近而愈远,如同有些事、有些人。

    【审核人:凌木千雪】

        标题:散文||心心念念的那份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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