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去登大瓦山
李定林
摆在我桌前的是税清静先生新近出版的长篇小说《大瓦山》。
很多年没有读小说了，尤其是长篇小说最不喜欢去读。一是形象思维差，把握不住，归纳不拢，读了也不知所云;二是长篇太长，常常是读到后面又忘了前面;三是即使读了一些精彩的片段故事，也不知作者为什么把它放到那里。所以，很少认认真真读完一部长篇小说，特别是那些外国名著，偶尔读了也是一目十行地浏览一下。当然，那些短小精悍的名篇我还是喜欢的，包括现代和当代文学中的那些知名和不知名的作家的作品。
最近，一个偶然的机会，陪同省作协作家税清静先生一同到国定贫困县古蔺采风，为清静作家创作乌蒙山泸州片区扶贫攻坚中的感人故事的一部长篇小说收集素材。通过与清净作家几天的采访和交流，我对长篇小说的阅读和创作有了一些新的感性认知，获益匪浅。清静作家说：“写小说，就像调理一碗精制味美的面条，汤宽油大臊子多，还要酱油麸醋姜葱麻辣，样样来点才有滋有味，让人吃了还想吃!”他回成都后，又专门给我快递一本他的《大瓦山》来。惊喜之余，我也急切地读了起来。
这次读清净的《大瓦山》小说特别用心，一字字一句句，认认真真读完之后，十分感慨：这不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亲历的身边的真实现实的再现么?身为一个上世纪50年代生人，虽然在那个轰轰烈烈的运动开始之时，我还只是个刚入校门的学童，但对周围发生的人和事，已有了一定的判断和识别能力了。常常带着一颗好奇心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哪里热闹往哪里跑，耳闻目睹了许许多多的事情，现在想起了也还十分清晰。品味《大瓦山》之后，又唤醒了我对那个年代的记忆，感触更为深刻!
清静作家的长篇小说《大瓦山》，是以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乐山大渡河金口大峡谷北岸的大瓦山为背景。在那个海拔3236米高，有着“东方诺亚方舟”之称的大瓦山，曾经是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世世代代都有彝族人居住于此。1935年，红军的“彝海之盟”叩开了彝汉融合的新时代，也打开了神秘大瓦山的门户。
《大瓦山》小说描述了大瓦山近百年时间的历史变迁，“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在清静作家笔下，尽管时代风云变幻，世事沧桑，世代居住在此的彝族人物形象被塑造得饱饱满满，有血肉有。原汁原味的民族风情和情景交融的生活色彩的描述，使作品饱含时代气息充满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大瓦山》是税清静倾心创作的一部地域气息十分浓厚的作品，寻着主人公艾祖国的线索，我一步步走进了神秘的大瓦山。
从零开始，就像一颗亮睜睁甜蜜蜜的葡萄摆在了我面前，主人公艾祖国的日记映入眼帘：“大瓦山像一叶孤舟游弋在茫茫云海之上，耸立于圣洁的雪原之巅，远处群山环绕，巍峨耸立……” 此情此景，美轮美奂，印入脑海。
吃了第一颗，接着就想吃第二颗，后面的四十八个章节，犹如一粒粒葡萄，串成一个个酸甜苦辣的故事，一个人物一串故事，一个个场景流出书面，变成了一幅幅生活的画面，起承转合，扣人心弦，引导着我一步步在大瓦山崎岖耸立的乱石山路上艰难的登攀。对发生在主人公和其他人物身上的每一个故事都是那样惊心动魄，情趣昂然，生动具体。描写和叙述也十分精彩，刻画人物更是笔墨独到。牛巴马日、艾祖国、牛巴史丽、疯子阿卓、曲柏老爷、狗屎克其、阿木翻身、耍日阿依、俄着娜玛、拉姆、阿格、之格日牛、阿鲁三三、阿嘎阿妞、谢丹阳……一个个人物粉墨登场，一个个人物形象鲜明。男女主人公艾祖国和牛巴史丽刻画成功，自不必说。另两个女配角耍日阿依、俄着娜玛特别值得研究。
耍日阿依是一个在家里、在大瓦山都没有地位的女人，但她一有机会就会使用心计和毒辣手段搏位。
她积极主动讨好自己男人，寻找理由批斗艾祖国;批斗艾祖国时，递上自己的脏手绢塞上他的嘴;为讨好拉龙主任，为其出谋划策：扳倒艾祖国，揪出“靠山”牛巴史丽;唆使拉龙主任对牛巴史丽“生米煮成熟饭”。她无所不用其极，心黑手辣，其目的是为得到拉龙主任的奖赏：20斤、30斤细粮。当时的环境和食物链使她变态，她头脑好用，是个聪明女人，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
与此相反，俄着娜玛却是个充满正能量的女人。她从山外嫁入大瓦山，会彝汉两种语言，骂人很有一套，她在女人比胸大赛中获得第一，绰号大瓦山。她心地善良，说话入情入理，善于收拾恶人，也善于为好人解围。她不仅不对艾祖国落井下石，还处处为他和牛巴史丽着想，处处帮助他们。
这一正一反俩女人的塑造，在嬉笑怒骂、风趣幽默中轻松完成，充分显示出作者高超的驾驭语言和讲述故事的能力。
通过人物和事件的描写，把大瓦山彝族人所有的风俗民情便一览无余呈现在读者面前。跌荡起伏的情节，引人入胜，读到动情之处，那幽默风趣的语言，又使人开心解颐，真能抓住读的心。对作品中主人公艾祖国以及其他人物的命运，坎坷备至，有时甚至觉得悲悯情同，欲哭无泪，久久地回荡在脑海中，恻隐之心为之顿开。这样能引起强烈共鸣的作品，不得不读下去，走下去，一直登上大瓦山顶，看到最亮丽的星光，让人间和大自然最美丽的风景在人们的心中长留。
《大瓦山》讲述的故事，如果沒有那里的土著居民的奋斗和与大自然抗争的故事，没有那里的群众口口相传的民族经典，没有那里雄奇而秀美的景色和淳朴的民风，没有清净作家的巧妙构思，就不可能有《大瓦山》的精彩。
《大瓦山》是大瓦山一幅壮美的民族风景风俗画卷，是彝汉人民从贫穷落后到富裕繁荣共同奋斗的真实写照，是时代中国的一个缩影!
(李定林，笔名茶客，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曾获2016年度“荣塑杯”四川省散文创作奖、2017年度《泸州作家》文学奖， 2017年出版散文集《钥匙》，现居泸州。 )
